一具怀孕女尸,一个自杀现场。接到报警的泽州县公安民警锐眼识疑局,拨云见天日,千里擒顽凶,为我们还原了一个愤怒的青年,一场错误的爱情,一个悲情的结局。
怪异情侣
大箕镇南坪村紧邻晋普山煤矿,村里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将自家的房子改造成饭馆、网吧、旅店,赚点零花钱补贴家用,老王也趁着这阵东风将自家屋子改造成了小旅店。但是近年来,公安机关要求统一安装旅业系统,并实行实名登记制度,相对较大的投资让老王的小旅馆难以为继,之后关门停业。但是偶尔有人找上门来,老王还是会将自己的房子租给他们住。
2011年11月5日晚上20时许,一对青年情侣敲开了老王的门,青年男子说:“你好,这里是旅店吗,我们想住一晚上。”老王说:“以前是,但现在已经不开了,你们另找其他家吧。”青年男子央求道:“大爷,我们打听过了,附近就你这里还能住,其他地方都没有,这大晚上的我们也没地方去啊,就让我们住一晚上吧,明天就走。”无奈之下,老王答应了,在收取30元住宿费后,将他们领到了楼上的一间屋子。
晚上21时,青年男子问老王:“哪里有水?”老王给了他们一壶热水,但青年男子并没有要,而是打了一盆冷水回屋了。天气已经很寒冷,“他们怎么用冷水洗漱啊”,老王心存疑惑。不一会,青年男子下来和老王说他有事要先走,自己的女朋友胆小害怕,把她锁在屋里睡觉了。老王更感不解,“怎么这两个人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继续睡觉。第二天早晨8时许,老王见两个青年住的屋子还锁着,心里还想现在的年轻人真爱睡觉。直到快中午了,那个屋子还是没有反映。老王更不解了,赶紧上楼查看,通过窗户发现昨天和那个青年男子相跟的小姑娘趴在床下,脸埋在水盆里。这时的老王才知道出大事了,赶紧向泽州县公安局报了案。
一尸两命
接警后,泽州县公安局大箕派出所民警赶赴现场,发现该女子平趴在床下,面部浸泡在脸盆中,颈部套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捆在床下,人已经死亡,很像一个上吊自杀的现场。
随后赶来的刑侦大队民警一眼就识破这个拙劣的疑局,上吊自杀的人一般都是悬在高处,在床下很不合乎常规,当身体和地面有接触时,人被吊死的可能性很小,况且脸部浸泡在水中也无法做出正确解释。经过技术人员进一步调查,在女子颈部发现掐痕,现场也发现了细微的打斗痕迹,更让民警感到惊异的是,这名女子已经怀有身孕。
泽州县公安局立即成立以史慧军局长为组长,政委王永孝、副局长杨向东为副组长的专案指挥部,刑侦大队、大箕派出所及周边乡镇派出所全体民警为成员的专案组立即成立。民警们经过调查,在该女子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有效证件和手机等通讯工具,询问房屋主人,也查不到有效线索。这名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了查明女子身份,民警们在泽州县境内进行全面摸排。
正在民警耐心查证的时候,南村派出所民警反映上来一条线索:该镇某职业中学教师小玉走失一天未归。经该学校辨认,民警确认被杀女子就是该职中教师小玉。而且据该学校老师反映,小玉走之前和其男友小郭在一起。“小郭应该就是和小玉一起居住在老王旅馆的那个男子”,民警准确判断道。于是,民警立即调出小郭的照片到旅馆进行辨认,老王接过照片一看,肯定的说那个男子就是小郭。但是小郭为什么要杀他的女友,况且还有5个月的身孕,小郭逃亡哪里了呢?
疑犯落网
11月6日上午,专案组召开案情研讨会。根据现场勘察和走访目击群众,该案被害人是泽州县某学校教师,且有孕在身。在案情分析会上,指挥部根据案发时间,提出了“立足发案地,逐步扩散排查”的侦破方案。当日下午,民警开始对晋普山煤矿周围的所有出租车、摩的进行排查。
经过深入细致的摸排,民警从一名出租车司机口中了解到,案发当晚零时,在晋普山广场拉了一名20多岁的男子到火车站。时间和地点基本吻合,民警立即来了精神,继续问道:
“那个男子长什么样?”
“二十四五岁,1米7左右,体态较胖。”
“你拉他到什么地方?”
“我拉他到药店买药,但是没有买上,又把他送到火车站。”
“他和你聊了些什么?”
“他说有个女生同时和两个男的谈恋爱,然后其中一个男的把这个女的杀了。”他还问我:“把人的面部浸泡在脸盆里,人会不会死?”
民警断定此人就是小郭,另外民警了解到小郭一直在太原市打工的情况,判断小郭应该乘坐火车去了太原。
当日晚上,刑侦大队组织民警直奔太原,但是偌大个太原市,几百万人口,小郭又从来不使用手机,找到他犹如大海捞针。为了找到突破口,民警到小郭以前的学校先后找到他的老师和同学了解情况,通过QQ群,学生打探都没有发现小郭的行踪,但民警从中获得了一条重要线索,那就是小郭毕业后经常在太原市万柏林区大王村一带租房居住。
11月7日上午,民警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对大王村及周边村庄的千余个小旅馆进行摸排,民警拿着照片挨家挨户让村民进行辨认,走访了2000余户。终于从一名群众那里得到线索,称其好像在一个旅馆附近见过一名男子长得极像小郭。当日,民警在该旅馆蹲点守候,晚8时许民警看见一名男子走过来,经过仔细辨认,确定就是嫌疑人小郭。看到晋城来的民警,小郭没有过多争辩,一五一十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怒杀女友
2003年前后,小郭和小玉同在泽州县山河镇山河中学上学,由于居住在同一个村庄,二人经常一起上学、放学,感情较好,后来各自上了高中,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是依旧经常联系,学业压力之余的互相倾诉让二人的感情在这个阶段急剧升温。2008年,他们相继在太原上大学,并确立了恋爱关系。四年愉悦的大学时光背后是许许多多的付出,大学期间两个人每年的学费、生活费以及他们谈恋爱期间的开支完全落到了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小郭身上。为了维持这段美好的感情,小郭不停的和同学、老师借钱,欠下了很多外债。
2011年7月,小玉毕业回到晋城,在南村镇某职中任教。小郭则因为太多的外债,只得留在太原打临工为生。
小玉回到晋城与小郭没有因为距离产生美,反而开始出现裂痕,她对小郭的外债、两地生活等情况越来越不满,并且不止一次和自己同事倾诉道:“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搭进自己的一生吧”。后来,小玉开始尝试和其他人交往,听到消息的小郭愤怒之极,就此与小玉分手。
11月初的一天,在太原打工的小郭独自在路上行走时,看见一名同龄的男子骑着自行车载着自己的女朋友有说有笑,十分快乐。此情此景,小郭两眼泛起泪花,想起曾今和小玉在一起的美好生活,晚上回到住处,他忍不住拨通了小玉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小玉也无法忘记小郭,和他聊了很久。聊到最后,小玉告诉小郭一个震惊的事实,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喜极而泣小郭决定立即回到晋城与小玉重新合好,小玉也答应不再和其他人交往。
11月5日下午,小郭从太原回到晋城,他们在一起聊了很久,晚上决定住在一起。当晚20时,他们住进了小玉单位不远处的老王家。二人继续开心的聊天,憧憬着他们的美好未来。就在这时,小玉后来交往的男朋友不适时的打来了电话,电话中和小玉的语言不乏暧昧。看到这样的情况,恼羞成怒的小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小玉大吵起来,并怀疑小玉腹中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争吵中,小郭越想越气,他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太多,辜负了太多的朋友,为了躲债连家都不能回,到后来自己的女友还背叛了自己。怒火冲天的他扭身用双手紧紧掐住了小玉的脖子,看着女友慢慢失去了反抗,心感害怕的小郭赶紧到楼下打了盆凉水往小玉脸上撩,希望能救她一命。当发现小玉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后,小郭用绳子勒住小玉的脖子,把她吊在床下制造出自杀的假象,逃入了茫茫夜色……
然而,冲动使小郭付出了代价,无知的他将受到法律的严惩。(文中除民警外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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