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西河,一派繁忙。双抢季节,往往一人当两人使。又是插秧,又是割油菜,图的就是不误农时。因此,劳累一天的人们,倒下就睡着了。谁也想不到,罪恶的幽灵会趁空犯案。2005年5月25日凌晨1时,年仅12岁的何梅在西河家中被人强奸。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一番思想斗争后,何父决定报案。女儿的名誉固然重要,但揪出恶魔,为女儿雪耻更重要。刑警赶往现场时,何家的老小哭的是一屋子。面对丈夫何其华的责备,妻子张国敏只有以泪洗面。在民警的劝说下,张国敏渐渐止住了哭声,哽咽着向专案组民警陈述了案发的经过。
5月24日晚,累了一天的张国敏只身领着一双儿女在家,早早插门睡觉了。不大的卧室被两张床占满,显得有点拥挤。大床睡着母子二人,天热,女儿就单睡在小钢丝床上。连日抢种抢收,丈夫又不在家,张国敏是忙了屋里又忙屋外,可以想象,一个娘们带着儿女度日的艰难。
这些天,张国敏也着实累的够呛,人倒在床上,不一会就睡死过去。不知何时,天下起了大雨,四周死一般寂静,只有雨声、风声在夜幕中沙沙地响着。善良的人们,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幽灵会借着雨夜,在庄上兴风作浪。
马井队是一个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偏僻而又闭塞,离白莲街道足有三十公里。本来人就少,加上外出打工、看水的,留守人员大多是妇女、老人和儿童,小村庄因此显得格外寂静。又碰到今年的好年成,秧苗壮,菜籽饱,家家丰收在望,眼下的双抢季节没有一个闲人,大凡能动的,基本上都在油菜地里,村里的小巷小道自然就见不到人影了。
就在这大忙的当口,一个幽灵窜了出来,借助雨夜的掩护,剥开了何其华家的三道大门。面对丈夫的责备,张国敏难有辩解之词,女儿又不是讨来的,难道剥门就没有响声吗?事实是血淋淋的,女儿何梅被强奸时,自己毕竟在案发现场。一个年仅12岁的女孩磕睡大是正常的,而作为母亲,女儿受难却没有警醒,再怎么地也是讲不过去啊。等张国敏醒来,为时已晚。喊叫声中,恶魔幽灵乘空遁入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起典型的入室强奸案。现场勘查发现内室屋拐处的触电保护器被犯罪分子作案前摁了下来。这可是歹徒在犯罪现场留下的致命软肋,就在白天,这也不易被人发现。何其华看水刚走二天,显属熟人作案。法医在小女孩洗后的水盆中提取了检材,初检有类似精斑的物质,送检得到北京,这一去一回,专案组能等起吗?受害人家属能答应吗?参战刑警心急如焚,毕竟案件不等人,不破案难以向人民群众交待。进一步勘查发现,犯罪分子现场作案的痕迹物证中,遗留有一把三五牌二节手电筒。下一步就要在以物找人上下点功夫。
围绕现场,结合受害人陈述,专案组立即制定出台了相关侦查措施。犯罪分子熟悉现场,熟悉受害人家庭情况,分析歹徒就住在现场附近;脸上有胡子,有性犯罪劣迹。一号嫌疑人被排除的同时,专案组在调查访问中又获得几条重要线索。二年前,南洼队的张纪明曾在家中强奸自己的侄女,现在夫妻二人分居。摸排中,专案组还了解到西河村的马井、南洼二队近年来曾有三起类似奸淫幼女案件发生,但当事人顾及名声,家丑不可外扬均未报案。
而受害人何梅家人十分肯定的指认,丢在现场的手电筒是亲戚张纪明家的。曙光在前,参战的侦查员信心大增。
狐狸终究不是猎人的对手。一个星期的不懈努力后,犯罪嫌疑人张纪明浮出了水面。这是一场人兽大战,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一场心理战。面对受害人的指控,刑警的讯问,张纪明一不辩解,二不认罪。邪恶终将见不得阳光,这个丧失人性、没有亲情、友情、爱情的恶魔幽灵绝望之时,低头认罪;兽性大发之后,终于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初审中,张纪明交代强奸作案4起。而随后的调查取证却令侦查员伤感。提及往事,三名受害少女无不以泪洗面,无异在她们久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几年来,她们失去了往日的天真,失去了曾经的灿烂,伴之而来的却是噩梦、屈辱、仇恨、迷茫。
当前的农村,愚昧铸成大错。很多当事人,女儿被害顾及名声,家丑不可外扬,受害后均不报案,导致犯罪嫌疑人连续作案,逃脱法律的制裁,造成更多无辜的女孩受害。农村地区的普法工作亟待加强,法盲加愚昧是此类案件的死穴。
封建思想严重,贞操观念扭曲。农村地区认为,报案会影响孩子的前途,成人以后难以出嫁,宁愿打掉牙往肚里咽,很多强奸幼女案件没有报案,成为隐案。而一颗受伤的心灵长期得不到慰藉,甚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人前矮三分。
本案受害人何其华大义灭亲,不仅为女儿讨还了公道,而且使恶魔受到应得的惩罚,是案件得以破获的关键。摸底排队虽然是很费功夫的事情,但传统的侦查手段不能抛之于外,值得年轻一代的侦查人员学习和借鉴。及时开展摸底排队,也是本案得以破获的亮点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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